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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上海创建互助网站的济南人:让6000多个求助者和志愿者通信

“因老人独自在沪,家属不在身边,现高血压药片已吃完,急需补药,请志愿者帮忙购药。”“老人不能自行下楼,快递送到小区门口,能否有人把物资送到家。”“门锁坏了。”“需要typec充电器。”近期,我们来帮你·上海抗疫互助(www.daohouer.com)网站在上海人的朋友圈里流传。在这里,人们可以留下自己的求助内容、联系方式、地址,还能选择紧急程度。不仅志愿者能够提供帮助,普通人也可以联系到求助者帮忙。

网站的创建者刘思谈,85后,济南人。在上海读大学,留学后回到上海工作多年。最初,他在小区里做志愿者,发现小区与小区间的信息壁垒,阻碍了人们互相帮助的途径。他立即联系了做代码的朋友,仓促上线互助网站,为找药、缺奶粉,甚至是寻找充电器上网课的母亲提供帮助。

刘思谈说,上海的独居老人不少,网站上寻求帮助的大部分也都是老年人,他们为了方便老年人操作,特意用老人机测试网站。目前,网站上已有6000多人发布求助信息,超过半数的求助者已解决问题,45%正在跟进中,还有1%的问题待跟进。

以下是刘思谈的讲述。

仓促上线的“demo站”

网站是4月6日上线的。其实你从界面就能看出来,网站创建的时候很紧急,仓促,看上去有点像一个草稿,很简单。就像是技术员突然有了个想法,然后就把它写出来了,也没有经过修饰,直接上线。我们把这种网站叫做“demo站”。

上海封控后,我在小区里做志愿者,想帮忙搬货,让大家早点吃上饭。最开始的想法比较简单。后来,小区里开始流传腾讯文档,大家在文档里提需求,团菜或者生活用品。上海有很多平时就在公司里做统筹规划的人,做事情一丝不苟,很有条理,他们将腾讯文档里的需求处理得很好。

不过,遇到买药的问题,仅在小区内部流传的腾讯文档就有局限性了。有人帮老人买药,想看看隔壁小区有没有人出去买药,可以顺便带回来。这件事启发了我。

将消息互通,传到隔壁小区,网站的初步想法就有了。网站不止可以帮人,或许还能救人,打破小区和小区之间的消息壁垒,让需要帮助的人和能提供帮助的人互通有无。

网站刚上线时,人们的需求是食物、物资。有吃流食的老人需要牛奶,才能补足营养;小孩的奶粉没了,快递也无法配送。后来是缺药。小孩高度近视,需要护理液;胃病犯了,牙疼,需要药物;尤其是老年人,不止一种疾病,行动不便,很麻烦。

在网站上公开我的联系方式,不是为了暴露真名,是因为我们必须有一个对接口。在特别紧急的情况发生时,可以直接联系到我们。加我好友的人很多,那天我接了个电话,再看微信,发现有50个等待验证的好友,很夸张。到现在,我的电话、短信压着上百条还没看。

现在,网站上有我和另一个负责人的联系方式,还有一个微信群。这么多人联系我们,说明我们的网站确实受到大家的关注,成功了。

老人机适用的网站

上海的独居老人不少,很多老人的子女都在国外。前两天我们帮助的一位老年人,她的子女在新加坡,在网上买到菜后,打国际长途找人配送。东西就在门口,老人因为腿脚不方便走不出来,子女很着急,就找到了我们。

像这些在网站上为老人填写求助信息的子女,大概也有五六十岁了,有老花眼,看不清。我们就用老人机登录网站,反复调试网站的页面比例,方便上了年纪的人操作。

我们践行的是微信远程工作,用节点式的分工推进救助。一个需求过来,经过多个工作群,这样就能保证每个人只干一点,碎片化的工作方式,即使志愿者只能做短时间的公益,我们也能安排上。

这就需要科学排班,保证总有人在线。很多人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,白天没有时间做志愿者,他们会主动找过来,问有没有值夜班的活。大家这样凑在一起,24小时的排班问题就解决了。

最早在网站上发布求助信息,点开就能发布。后来一个朋友说,网站上的求助信息需要审核之后才能发,现在发帖就需要专人审核了。很多大学生志愿者的加入,让审核效率高起来,这也是网站逐渐完善的过程。

大家聚起来就像一个公司一样,都没有见过面,彼此刚认识十几天,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相互进行背景调查,取得信任,然后就开始工作了。从没出现过问题。

我们还组建了一个特别的小组,有些老年人的需求比较棘手,没办法将工作进行系统分配,就会提供一对一的全程跟进救助。

曾经遇到一位老人缺菜,我们就派了个人过去送,老人收到菜后挺感动的,她太高兴了,不知道如何表达,就录了个视频,她看上去大概80多岁了,边唱歌边跳舞,发过来感谢我们。大部分求助者都是把需求发过来,过一会接到我们的电话,叫个闪送把物资送过去,感谢一下就结束了。没遇到过这样的,意料之外的惊喜。

不接受物资,只传递消息

很多人说我们的网站看上去和团长的表格一样,确实借鉴了团长们的经验。上海有很多人在做互助团,运用各种工具,比如答卷、小程序,还有简单的表格。我们做得比较规范,不接受物资,只传递消息,相当于“接力网站”。大家交换信息,谁愿意帮忙就来。

需求发布后,我们先把它放在社会上。比如有人需要常见的生活用品,可能三五分钟就会有人打电话过去说家里有,可以让人送过去。接下来会进行回访,解决了就挺好。很多志愿者跃跃欲试,就想着能帮上忙,很愿意帮一个单独的需求。因为大家都是在节点上,很少有人能把整个需求跟踪完。

“紧急”的需求,如果2-4个小时还没解决,志愿者会将它记录下来,转到专家组寻求帮助。比如找药的人,我们会帮他问问医生有没有这种药,或者哪家医院能买到。沟通好之后,再将需求下发给管流动的工作组,他们有“流动”的资源,认识很多游走在街上的跑腿小哥,需要极强的沟通能力,多方牵线,才能保证物资的送达。

很多看病的需求都是在互联网医院处理的。我们就像医院里帮忙挂号的导员一样,有组织地帮看病的老年人点手机,注册账号。其实,我们还是要依靠专业的医生。从本质上来说,我们不是一个闭环,没有办法给人看病,帮人开药。

志愿者团队里有医生的力量。医生都是很理性的,做事谨慎。想看病的人,我们可以在中间帮他传递一下病情。医生可以初步看诊,但需要我们把图传给医生,拉群不行,严格保护医生的隐私。

大多数求的是药,医生要比普通人资源更多,告诉他们哪里有药就够了。网站运行到现在,心理咨询的需求增多,我们不能轻易碰,这是专业的领域。志愿者也会提前说明,陪你聊天可以,专业的心理咨询还要等心理咨询师沟通。

充电器也是“极紧急”需求

网站上会有一些“画风”看起来和其他求助不太一样的需求,比如需要typec充电器,也是一个极紧急需求。其实仔细想想,如果家里真的没有充电器,小孩没办法上网课,发生紧急事件也无法向外求救,确实称得上极紧急的需求。

所以我想提醒大家,千万不要丢家门钥匙,不要堵马桶,冰箱不要坏了。事儿看上去不大,但在这种情况下很麻烦。

“本人无需帮助,想做志愿者”,还有这样的紧急需求。这几天想做志愿者的人太多了,我们也在加急审核中。

还有人加了我之后,问我能不能把他发布的需求删掉。仔细一看,他写的语句都不通,不知道在说什么,可能是没想清楚,慌乱之间就写上去了。我也没经历过,我想,可能是人遇到特别困难的事情时,会不知所措地求人帮忙,但又说不清楚。遇到这种情况,我们会尽量联系他,问问困难是否解决了,还是太慌张没写好。

我大学在上海学导演,后来做一些软件和硬件相结合的产品。现在有一种新兴产业,互动艺术,影视中的元素可以和硬件相结合。我接触过一些代码方面的工作,这次正好用上了。

在上海十多年,很喜欢这座城市。受疫情影响,目前我的工作暂停了,专心做互助网站。通过这个网站,也看出来大家的精神需求还是很旺盛的,像有的人心情不好,睡不着觉,我做一些互动娱乐的产品,拍个好看的片子,做点有意思的动画,让人在精神层面上满足,还是很有成就感的。这也是我坚持做影视行业的原因。

疫情过后,我想把这段时间做的事拍成纪录片,约上负责网站统筹规划的伙伴们,大概20多个人,一起回顾一下。

我们已经是亲密无间的伙伴,即使还没见过面。(济南时报·新黄河 记者:刘瑾阳)

关键词: 独居老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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